English

最后的吻

——利亚·拉宾回忆录
2000-01-25 来源:生活时报 钟志清 殷罡 肖月译 我有话说

“我想谈谈我的外公……人们在谈论一场国家灾难,可是当外婆不住地哭泣,我们默默无语,感受到你死后留给我们的巨大空虚时,我们又怎么能去安慰一个国家的百姓,将其化作个人伤悲的一部分呢?”她道出我们的遗憾与怨恨,她说,“你从未抛弃别人,可而今他们却把你给抛弃了。”正如诺娅用优美的话语所说,他是我们的火炬。诺娅如此深情如此真挚地缅怀我们的阿爸勒。“再也看不到你意味深长的微笑,它伴随你的死亡而凝固……我别无选择,向你道别,我的英雄,让你在和平中安息,你要想着我们,挂念我们,因为我们被遗忘在此,我们如此地爱你。而今照顾你的天使们啊,我请你们好好照料他。他应该得到你们的保护。外公,我们永远爱你。”

我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浮现出诺娅满怀深情致悼词的样子,只有在控制不住的情况下才流下眼泪——她多么勇敢,多么坚忍,就像她外公所期待的那样。

我们的儿子尤瓦尔背诵KADDlSH。卡迪什是一个阿拉米语单词,字面意思是“神圣”之意。这是一种传统的丧葬祝祷词,由儿子在父亲的葬礼上朗诵。

棺材永远消失在土地里,葬礼结束了。大家都走上来。他们前来安慰我们,分担我们无法言说的痛苦,我同他们握手,我吻他们。许许多多人万分悲痛,流下伤心的眼泪。

参议员爱德华·肯尼迪和他的儿子众议员帕特里克·肯尼迪,将取自阿灵顿公墓参议员两兄弟罗怕特与约翰墓地上的黄土撒下。

许多人将伊扎克的死和葬礼比作1963年肯尼迪的死和葬礼。美国人热爱肯尼迪,因为他代表着希望、潜力和发展前途。他遭暗杀时,整个世界一片震惊与恐惧。肯尼迪总统的时间太短,没来得及实现他的宏图伟业。

另一方面,以色列因为伊扎克所取得的成就而爱戴他。伊扎克有机会证明他自己既是一名战士,又是和平的推进者,是一位讲究实效、值得信赖的领袖和有远见卓识的人。上帝保佑他在漫长的生涯中取得了伟大的成就。他一直感到第二次出任总理对他来说是一种荣幸,给他提供了机会去做他真正应该做的事,他已为此积累了丰富的经验。

在我们国家的许多孩子的心目中,伊扎克就像他们的爷爷。在成年人的心目中,他是父亲。在年长者的心目中,他是朋友,是兄弟。我读到

许许多多来信,开头写着,“我记得我自己的父亲死去时,我也没有哭那么多……”我们的女儿达利亚,在守丧期第七天向亡父说的这些话时抓住了其精神实质:“你是一位父亲,永远没有离开我们:你是大家的父亲;没有语言,但给人以关怀和爱;给人以智慧,给人以安全——让人感到极大的安全,浑身充满了力量……他们全都写道:“你是大家的父亲。”

作为国家总理,伊扎克的足迹遍及我们这个小国。你有好多机会亲眼看见他。总是可以见到他的身影。他是孩子们心目中国内最重要的人物——历史书上的英雄,当下的领袖。

伊扎克的葬礼之后,我们驱车回家。守丧期开始了。整个国家七天七夜停止了一切活动,在颂扬我的丈夫,全世界也是这样。这七天以色列的生活停止了。商店、办公部门、生意往来等活动一概停止。商店橱窗里陈列着悬挂着缎带的伊扎克照片。那是没人组织的个人哀悼,持续了整整七天。虽然没有人组织但千真万确。我们,他的家人,不能像一个普通的家庭那样有时间进行私下悼念。整个时间安排是超限量的。在极度的惊恐中,我的自然本能——一种残存下来的条件反射——总是将我分开来,让我从远处来观察自己。这就是守丧期开始时我所处的状态。在这里……也在别的地方。

长长的悼念队伍来到我们的住所,从一大早开始到很晚才结束。他们握住我的手。和我亲吻。“TODARABA”,谢谢你,我说了一遍又一遍。他们和我一起哭泣。他们为我哭泣。这一切都不是真的。

许多从未见过的人们,以及许多年没见面的旧日朋友前来看我。他们都在想办法接受这一可怕的现实。也许他们试图希望,通过和我及孩子们握手,同他接触,以期达到理解……然而也有许多人不能这样,由于人多,他们无法接近我们的家。

不可胜数的邮寄包裹被运到我们家中。信件,歌曲,诗歌,通过邮寄传真的方式传到了我们手里,有些东西从广场,墓地,或者房子前面搜集而来。整个家里展示出许多精美的图片,到处是伊扎克的照片;从各个角落望着我们。

守丧期间,许多以色列阿拉伯人从乡村小镇来到我们家。他们一群一群地前来。他们排队来到我们的房间——表达他们的哀悼与伤心。“我们失去了我们的兄弟,失去了我们的领袖,失去了我们的父亲,”他们中的许多人这样告诉我。

鲜花如海。在墓地。在遇难地。在我们家的门口。到处是摇曳的烛光。外面的烛光如此强烈,照亮了我们的房间——在公寓的第八层。整个街道上披上了一层银蜡。但是悼亡者不仅是来我们家时,两眼直勾勾地伤心落泪。以色列列王广场也夜以继日地吸引着他们前往:孩子和大人们一样,点燃了成千上万支蜡烛,哭泣,吟唱。

有人对我说,我在举行国葬仪式及将灵柩下葬之际,仿佛表现出一种悲剧式的镇静。的确我被卷进了伤心的旋涡。我完全失去了方向感。我是借助新闻媒体看到了自己那副悲剧性的神态。以色列电视台在星期一即举行葬礼的那一天来到我这里。可到了第三四天,来自世界各地的新闻记者都纷纷提出请求。七天之内,我接受了美国有线新闻广播网、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、美国全国广播公司、以色列二台、埃及电视台和其他许多新闻单位的采访。我坚信这些新闻媒体将为伊扎克的形象增添光彩。(只有特达·科佩尔的夜线是个例外——我和伊扎克认识他已经有很多年,真令人失望——夜线的一些观众代表在一次会议上,为取悦于右翼及极端正统派犹太教徒的观点,令人气愤地大做手脚。)(13)《最后的吻》由中国工人出版社出版

手机光明网

光明网版权所有

光明日报社概况 | 关于光明网 | 报网动态 | 联系我们 | 法律声明 | 光明网邮箱 | 网站地图

光明网版权所有